此刻，韓玉只覺大腦一片空白，鐘離則直接伸手捏住了她白皙細膩的下巴，然後湊近了她，兩人的鼻尖都快抵到了一起，嘴唇微張，發出輕語呢喃：“希望，你能認清自己的立場，看看該站到誰那邊！”

不知怎的，韓玉一下子想起來之前慘死在鐘離手上的諸多敵人，不由得渾身一個哆嗦，緊接著幾乎不假思索地說道：“我一直都絕對擁護主人，沒有半分向著外人的心思……之前向著敖十五說了幾句話，不過是我一時鬼迷心竅，言語失了智而已，希望主人千萬不要在意！”

她心中，鐘離已成了一個不可違拗的存在。

誰和鐘離作對，都會死得很慘。

何況自己脖子上，還套著靈獸圈。

“明白就好。”鐘離松開了手，又拍了拍韓玉的臉頰，“不論是你，還是別人，只要為我做事，我都會給相應的報酬，絕不會虧待。換句話說，能成為我的手下，是你們此生莫大的幸運。”

鐘離說著，語氣緩和了許多：“有時候，可能苦了點，累了點，遇到些危險，或者被逼著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，但想一想以後，當我不再需要你們，你們重新得到自由的時候。那時的你們，實力將比遇到我之前提升多少？這世上，自己的實力，終究是最硬的道理，有了實力，才能對自己的未來有更多的選擇。”

韓玉不得不承認，鐘離所言，的確很有道理。

雖然，鐘離遠比她此生所見的任何一人，都要更加邪惡，詭異，性格殘忍，不論是對人族還算妖族，都不曾生起一分憐憫之心，可是，每一個鐘離的手下，卻收獲了實打實的好處，踏入了從前不敢奢求的層次。

以她自己為例，當初只是一個流落的狐族，靠著吸食凡俗人族國度中男人的陽氣過活，不知何時就會被玄門正道的修者“除魔衛道”，或者死在其他妖族手中。

可到現在，竟成了妖君，並且得到了《天妖七轉功》等無上妖族功法、秘法，甚至有未來踏入妖王層次的可能。

至於四靈獸，石妍，季泉等等的成長，韓玉亦全程目睹，從心底中，對鐘離的話，產生認同。

雖然這個主人很冷血，很可惡，但跟著他做事，聽他的命令，卻最能讓自己獲利。

韓玉撲通一下，跪在了鐘離身前，雙眼瞇起，聲音變得格外冷冽：“韓玉願為主人赴湯蹈火，獻上一切。那敖十五，必死！”

說到底，一個因自己美色而願作舔狗的龍族而已，殺了也就殺了。

舔狗，老娘不缺這一條！

看到韓玉的示忠，鐘離滿意點點頭，搖身變回小蛇的同時，傳音道：“今天晚上，制造一個和敖十五單獨相處的機會，且盡量遠離寒山宗的領地。”

一眾手下的實力，到了目前可以達到的極致。

唯一的隱患，來自韓玉心理上，也已經過自己剛才的一番敲打，而消解。

現在，萬事俱備，只欠東風！

……

是夜。

朗月高掛，天幕無風。

韓玉一襲白衣短裙，跟著眉眼中盡是笑意的敖十五，並肩站在一片雲彩之上，往北方飛去。

他們已經飛入了人族的領地，離著九大仙門之一的“雲川府”都不遠。

敖十五本來是不想離開寒山山脈這麽遠的，但今日白天的時候，韓玉告訴他，離家許多年了，突然想看看雪景。

已至十一月，雲川大陸不少地方，開始下雪。

寒山山脈，雖名寒山，卻地處雲川大陸南方，此時並未有霜雪降下。

既然是美人提出來的要求，敖十五便想盡力滿足其心思，且韓玉言語中多有暗示，倘若看到了雪景，心情好了。說不定就會答應他的求愛。

所以敖十五不惜瞞著其他妖族，擅自帶著韓玉，離開了寒山宗。

心想，有著人族化嬰境大能都認不出來的變化之術，且又不去搞什麽破壞，只是單純欣賞雪景而已，不會有什麽意外。

卻不知，已踏上了一條被安排好的死途。

越往北方，天氣越寒，漸漸也起了風，地上也有積雪的痕跡了。

敖十五尋找美麗雪景，往斜下方瞥的時候，恰好能看到韓玉的裙擺被風吹起，兩條修長大腿盡收眼底，心猿意馬的同時，手也輕輕搭在了韓玉肩膀上。

後者身子輕輕顫了下，卻沒有和過往一樣拒絕。

敖十五更加安心，動作也變得更加大膽起來，開始上下其手，同時心想：“不愧是狐族，哪怕是冰天雪地裏，身軀還是這麽溫暖，手感如此好……”

忽然，敖十五摸到了一個很涼的東西，定睛一看，卻是韓玉手腕上一直盤著的小蛇。

敖十五不免有些不快，開口道：“你還帶著這個東西？”

韓玉說：“怎麽了？”

敖十五說：“你把它扔掉吧，我們龍族，有更好的小寵物，這條蛇身上冷冷的，我不是很喜歡。”

第一次看到小蛇的時候，敖十五就有厭惡感，但因為是韓玉喜歡的東西，一直沒太提過。

但今日韓玉似乎要順了自己了，這大好的風花雪月，除了二人之外，身旁焉能有第三個存在？

敖十五便要求，韓玉把小蛇丟掉。

韓玉先是一個楞神，隨後很配合地說道：“好啊，一條小蛇而已，扔了也就扔了。”

說完，就將小蛇從手腕上拽下，往身後一丟。

敖十五自覺有些唐突，便說：“讓你丟了它，你沒有不開心吧？”

韓玉半嗔怪地說道：“哪有？一條小畜生而已，哪有您重要。”

敖十五心花怒放，雙臂一張，把韓玉給抱住，韓玉也很配合地用雙手抱住了他的腰間。

月下寒風之中，二人緊緊相擁。

敖十五閉著雙眼，十分忘情，在韓玉耳邊，說著些早已準備好的情話。

韓玉“嗯嗯”地應和著，雙眼望著前方。

只見，一道黑色的身影，毫無聲息地從下方升起，停在了敖十五背後幾丈處。

黑影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，張開黑色的羽翼，背後便是皎潔無暇的月亮，對比鮮明。

她看到，黑影的爪子上，握起了一把劍，無聲地撲著翅膀，來到了對一切渾然無覺的敖十五背後，一劍刺出！

噗嗤！

韓玉耳中，響起了劍鋒刺入肉體的聲音，眼前卻被染紅，視線裏的一切，連同那輪圓月，都變成了血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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